居然低头笑着摇了摇头。

站立之人身上之衣物,正是司礼监秉笔大太监的蟒袍。

而酒醉不醒那人的服色:猎装,黑色缂丝,窄袖,衣襟上用彩色丝与金线织就而成的山河纹。

十几年前,柳密第一次在卢沟晓月看到他的时候,他也是这样装扮。

——黑色缂丝猎装。

于今日之南苑猎场,则是最尊贵的存在。

杀戮的权力。

这象征着宗室血脉,角逐北境兵权的资格,他日裂土的无上尊荣。

“这个点儿……半夜三更……连撒呓挣的都回被窝睡觉了……”那人嘟嘟囔囔,“谁啊,怎么大晚上不搂着老婆睡大头觉,从雍京送人过来?”

元笺些担心。皇子王孙自小同内宦一同长大,与这些宦官的举止自然是亲密了些,可是在位居枢机的清要文官眼中,这种动作就属于大失礼数,狂悖暴逆,尤其是柳密此等活阎王眼中,更是罪加一等!况且,柳阎王弹劾的奏折可直接递进御前。当真到了那步田地,可真是无妄之灾。

元笺连忙说,“是都察院柳大人亲临。”

闻言,赵毓连忙揪着黄枞菖的衣袖抹了把脸,黄枞菖又趁机用随身带着的葫芦喂了他几口醒酒汤,他这才歪歪趔趔地站立起来。

“柳大人,公忠体国。”

雍京官话,清,透,如同白琉璃。似乎,方才那个胡说八道的人,不是他赵毓一般。

柳密也是一乐,“赵先生,这是喝了多少酒?”

“不多,不多。”赵毓连忙摆手,一个没抓住黄枞菖的胳膊,险些直接摔地上,“就喝了三个烤兔子头。”

柳密,“赵先生说笑,这酒水的量,还能用烤兔头算呢?”

“能啊,怎么不能?”赵毓说着,伸出一只手指,“一个烤兔子头,配一壶酒。”

柳密,“兔头佐酒,不错。”

元笺看着他们两个说话,心中都开始忐忑了:

——柳总宪怎么改脾气了?今天这活阎王的脾气,好得有点吓人!

赵毓,“正经二百七十年的窖藏,不是甜酒酿!当年老祖宪宗皇帝埋在猎宫的私藏,这么多年一直没舍得挖出来,也就没舍得喝。这回,咱一口气挖了十坛子酒,估计老祖也不见怪,让子孙们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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